明末农民军首领张献忠身长面黄,彪悍果敢,性格古怪,自称“八大王”。1644年,张献忠攻入成都,后在成都称帝,建立大西政权后,开科取士,得进士120名。状元名叫张大受,年不满30岁,生得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又善弓马,可谓文武双全、青年才俊。群臣都上表进贺,说天降大贤,大西不久便可一统宇内等等。张献忠一听大喜,急忙召见张大受。一见果然大悦,群臣见此更加交口赞誉,一致认为张大受乃古今未有之奇士。张献忠喜不自禁,又是赏金,又是赐宴,又是召画工为其画像,最后竟赏美女4人、甲第1座和家丁20人,着着实实地为得奇才而高兴了几天。
张状元当然是感激涕零的,这不,在收下美女豪宅第二天的一大早就跑去谢恩,准备表一下为张皇帝、为大西政权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忠心。张献忠在龙椅上一听状元来了,突然不知哪根神经被触动了,说道:“这驴养的,老子爱得他紧,一见他心上就更是爱得不得了。咱老子有些怕看见他,你们快些给我把他收拾了,不可叫他再来见咱老子!”于是,张状元一家老小连同赏赐的美人、家丁尽被斩杀,不留一人。可怜张状元在短短数日内就经历了从富贵荣华到身首异处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他可能到死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张献忠部将刘进忠驻兵四川遂宁,屡次想进攻清兵占据的汉中。张献忠告诫其不要轻易发兵,刘进忠不以为然,执意出兵,导致大败。张献忠闻讯大怒,下圣旨责备之,只见使者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咱老子叫你不要往汉中去,你强要往汉中去,如今果然折了许多兵马。驴球子,入你妈妈的毛!’钦此。”这真是史上最牛的圣旨啊!跪在地上的遂宁文武士民听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他们强忍着笑,听完这令人喷饭的圣旨后,都叩着头谢恩退了。刘进忠笑不出来,方寸大乱,生怕张献忠又搞出什么“无厘头”的举动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连夜跑到汉中投靠清朝去了。
张仪在魏国住了半年,听说苏秦当了赵国的相国,打算去投奔他,找个出身。正在这当儿,有个买卖人,人都把他叫贾舍人,恰巧赶着车马走到门口站住了。张仪出来一问,知道他是从赵国来的,就问他,说:“听说赵国的相国叫苏秦,真的吗?”贾舍人说:“先生贵姓,难道您跟相国是朋友?”张仪说:“他不光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同学。”贾舍人听了,高兴地说:“哦,失敬,失敬!原来是我们相国的自家人!要是您去见相国,相国准得重用您。我这儿的买卖已经做完了,正要回本国去。要是您瞧得起我,车马是现成的。咱们在道上也好搭个伴儿。”张仪挺喜欢,就跟他一块儿上赵国去了。他们到了城外,刚要进城的当儿,贾舍人说:“我住在城外,就在这儿跟您告别了。离着相国府不远的一条街上,有一家客店。先生到了城里,可以上那儿住几天去。我得工夫,一定去拜望您。”张仪挺感激贾舍人,千恩万谢地说了一声回头见,独个儿进城去了。
第二天,张仪就去求见苏秦,可是没有人给他通报。一直到了第五天头上,看门的才给他往里回报。那个人回来说:“今儿个相国忙得很,他说请您留个住脚,他打发人去请您。”张仪只好留个住址,回到客店,安心地等着。哪儿知道一连等了好几天,半点消息也没有。张仪不由得生了气,他跟店里掌柜的叨唠了一阵子,说完了他想回家去。可是店里掌柜的不让他走,他说:“您不是说过相国打发人来请您吗?万一他来找您,您走了,叫我们上哪儿找去!别说刚这么几天,就是一年半载,我们也不敢把您放走哇!”这真叫张仪左右为难,心里憋得慌。他向掌柜的打听贾舍人的下落,他们都说不知道。
就这么着又呆了几天,张仪再去求见苏秦。苏秦叫人传出话来,说:“明天相见。”到了这时候,张仪的盘缠早就花完了,身上穿的衣裳该换季了。相国既然约定相见,身上总该穿得像个样儿。他向掌柜的借了一套衣裳和鞋、帽。第二天,摇摇摆摆地上相国府去了。他到了那儿,满想苏秦跑出来接他。哪儿知道大门还关着。他跟看门的说了又说,那个看门的叫他从旁边的小门进去。张仪耐着性子从旁门进去。他到了里边,刚往台阶上一走,有人拦着他,说:“相国的公事还没办完,客人在底下等一等吧!”张仪只好站在廊子下等着。他往上一瞧,就瞧见有好些个大官正跟苏秦聊天。好容易走了一批,谁知道接着又来了一批。张仪站得腿都酸了,看了看太阳都过了晌午了。正在气闷的当儿,忽然听见堂上喊着:“张先生在哪儿?”两边对张仪说:“相国叫你进去!”他就整了整衣裳,擦着袖子,上了台阶。他想:苏秦见了他,准得跑下来。万没想到苏秦挺神气地坐在上边,一动也不动。张仪忍气吞声地跑上去,向苏秦作了一个揖,苏秦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对他说:“好些年不见,你好哇?”张仪气哼哼地也不答理他。就有人禀告说:“吃饭了。”苏秦对张仪说:“我为了公事忙,累得你等了这么半天。该吃饭的时候了,请你在这儿用点便饭吧。我还有话跟你说呐。”底下人把张仪带了去,叫他坐在堂下。跟前摆着的只是一点青菜和粗米饭。张仪往上一瞧,就见摆在苏秦面前的全是山珍海味,满满地摆了一桌子。他要想不吃,可是肚子不争气,“咕噜噜”地直叫唤。只好吃吧。
呆了一会儿,堂上传话,“请张先生上来!”张仪就走上去,只见苏秦挪了挪屁股,连站也没站起来。张仪实在忍耐不住了,往前走了两步,高声地说:“季子![苏秦的字]我以为你没忘了朋友,才老远地来看你。谁知道你没把我放在眼里,连同学的情义都没有!你……你……你太势利了!”苏秦微微一笑,对他说:“我知道你的才干比我强,总该比我先出山。哪儿知道你竟穷到这步田地。我要把你推荐给赵侯,叫你得到富贵,倒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可是我怕你没有志气,做不了什么大事,这……这不是反倒连累了我吗?”张仪气得鼻子眼冒烟,他说:“大丈夫要得富贵,自个儿干。难道说非叫你推荐不成?”苏秦冷笑着说:“既是这样,你为什么还来求见我呐?好吧,我看在同学面上,帮助你一锭金子,请你自己方便吧!”说着,他叫底下人给张仪十两金子。张仪把金子扔在地下,气呼呼地跑了出来。苏秦光是摇摇头,也不留他。
张仪回到客店,就见自己的铺盖、行李,全都扔在外边了。他问掌柜的:“这是什么意思?”掌柜的挺恭敬地说:“先生见了相国,当上大官,还能在我们这儿住吗?”张仪摇着脑袋,说:“气死人了!真正岂有此理!”他只好脱下衣裳,换了鞋、帽,交还给掌柜的。掌柜的问他:“怎么啦?”张仪简单地说了说。掌柜的说:“难道不是同学?先生有点高攀吧——别管这些,那锭金子,您总该拿来呀!这儿的房钱、饭钱还欠着呐。”张仪一听掌柜的提起房钱、饭钱,心里又着急起来了。
正在这当儿,那个贾舍人可巧来了,见了张仪,就说:“我忙了这些天,没来看您,真对不起。不知道您见过相国了没有?”张仪垂头丧气地说:“哼,这种无情无义的贼子,别提啦!”贾舍人一愣,说:“先生为什么骂他?”张仪气得说不出话来。店里掌柜的替他说了一遍,又说:“如今张先生的欠账还不上,回家又没有盘缠,我们正替他着急呐。”贾舍人一瞧张仪和掌柜的都愁眉苦脸的,自己也觉着不痛快,挠了挠头皮,对张仪说:“当初原是我多嘴,劝先生上这儿来。没想到反倒连累了先生。我情愿替您还这笔帐,再把您送回去,好不好?”张仪说:“哪儿能这么办呐?再说我也没有脸回去。我心里打算上秦国去一趟,可是……”贾舍人连忙说:“啊!先生要是上别的地方去,怕不能奉陪。上秦国去,这可太巧了。我正要上那边去瞧个亲戚,咱们一块儿走吧!现成的车马,又不必另加盘缠,彼此也有个照应。好极了。”张仪一听,好像迷路的人忽然来了个领道的,挺感激地说:“天下还真有您这么侠义心肠的人,真正叫苏秦害臊死了。”他就跟贾舍人结为知心朋友。
贾舍人替张仪还了帐,做了两套衣裳,两个人就坐着车马往西边去了。他们到了秦国,贾舍人又拿出好些金钱替张仪在秦国朝廷里铺了一条道。那时候,秦惠文王正在后悔失去了苏秦,一听说左右推荐张仪,立刻召他上朝,拜他为客卿。
张仪在秦国做了客卿,先要报答贾舍人的大恩。哪儿知道贾舍人可巧来跟他辞行。张仪流着眼泪,说:“我在困苦的时候,没有人瞧得起我。只有你是我的知己,屡次三番地帮助我,要不,我哪儿有今日。咱们有福同享,你怎么能回去呐?”贾舍人笑着说:“别再糊涂了!‘打开壁子说亮话’,你的知己不是我,是苏相国!”张仪摸不着头脑,说:“这是什么话?”贾舍人就咬着耳朵对他说:“相国正计划着叫中原列国联合起来,就怕秦国去打赵国,破坏他的计策。他想借重一个亲信的人来执掌秦国的大权。他说这样的人,除了先生没有第二个。他就叫我打扮成一个做买卖的,把先生引到赵国。又怕先生得了一官半职就满足了,特地用个‘激将法’。先生果然火儿了要争口气,他就交给我好些金钱非要叫秦王重用先生不可。我是相国手下的门客,如今已经办完了事,得回去报告相国了。”张仪一听,不由得愣住了。呆了一会儿,叹息着说:“唉!我自以为聪明、机警,想不到一直蒙在鼓里还没觉出来。我哪儿比得上季子啊?请您回去替我给他道谢,他在一天,我决不叫秦王去打赵国。”
楚灵王正打算借个惩办乱臣贼子的名目去侵略蔡国,没想到陈国的使臣到了。他向楚灵王报告,说:“先君得病死了,公子留即位,特意打发我上贵国来报丧。”楚灵王一听,眼睛瞧着伍举,好像叫他出个主意似的。伍举觉得这件事不对头。他想:“公子留是陈侯的第二个儿子,还是姨太太生的。要是他当了国君,那么大儿子偃师哪儿去了呐?”他正疑惑着的时候,陈侯的第三个儿子公子胜和偃师的儿子公孙吴都跑到楚灵王面前,趴在地下直哭。公子胜抽抽噎噎地说:“哥哥偃师给司徒招和公子过害死了,害得君父上吊。我们没有办法,只好逃出来,求大王作主。”
原来陈哀公[陈成公的儿子,陈灵公的孙子]有三个儿子:一个叫偃师,年龄最长,是正夫人生的,早已立为太子;一个叫公子留,是妃子生的;一个叫公子胜,是另一个妃子生的。陈哀公爱着妃子,心想把偃师废了,预备把君位传给公子留。可是偃师并没做错什么事,不能无缘无故地把他废了。陈哀公叫大臣司徒招和公子过做公子留的师傅,对他们说:“你们好好地辅助公子留,别对不起我这一片心。”他们就知道陈哀公成心要把君位传给公子留。他们就拉拢私党,准备将来立公子留为国君。后来陈哀公得了病,老是起不来。太子偃师倒是个孝子,一天三趟去瞧他父亲,简道成了日常功课了。司徒招见了,对公子过说:“主公病了这么多日子,趁他还没死,先把偃师杀了,事情可就好办得多了。”公子过也同意。他们就叫刺客趁着偃师进来的时候,把他刺死。宫里立刻乱起来了。呆了一会儿,司徒招和公子过假装不知道,大惊小怪地一边叫人搜寻刺客,一边宣布说:“太子已经死了,主公又病得那么厉害,应当先把公子留立为国君,以安民心。”陈哀公听了这个消息,非常生气。他怪司徒招和公子过不该把偃师刺死,更不应该自作主张,把他当做死了似的就立公子留为国君。可是大权在他们手里,有什么法子呐?他又是生气,又是后悔,就上吊自杀了。公子胜和公孙吴眼见这班人刺死太子,逼死国君,怕遭到毒手,都跑到楚国来了。
楚灵王听完了公子胜和公孙吴俩人的报告,就骂那个使臣不该来骗他。陈国的使臣自己知道一个嘴敌不过两个人,只好闭口无言地站在那儿。楚灵王吩咐武士把那个使臣杀了。伍举说:“大王已经杀了乱臣贼子的使臣,就应当去征伐司徒招跟公子过。这是名正言顺的,谁敢不服。平定了陈国,然后再去征伐蔡国。先君庄王的霸业也不过如此。”楚灵王想做楚庄王第二,就发兵跟着公子胜和公孙吴去惩办陈国的乱臣。
公子留一听说楚灵王杀了他的使臣,已经坐立不安了,又听说发兵来打他,吓得他扔了君位跑到别国去了。公子过见新君跑了,就对司徒招说:“怎么办呐?咱们也跑吧?”司徒招说:“怕什么?等楚国大军来了,我自然有法子叫他们退回去的。”呆了几天,楚国兵马到了。陈国的老百姓都替偃师抱不平。现在听说偃师的儿子公孙吴向楚国借了兵马来处治乱党,谁也不起来反对。
司徒招已经有了准备。公子过可急坏了,跑去问司徒招,说:“你说有办法叫他们退去。办法在哪儿呐?”司徒招说:“要想楚国兵马退去,并不难,不过我先得跟你借一样东西。”公子过说:“什么东西?”司徒招说:“借你的脑袋使一使!”公子过吓了一跳,刚要跑,已经给司徒招左右的人杀了。
这个杀害同党的司徒招拿着公子过的脑袋,亲身去见楚灵王。拿膝盖走路,跪到楚灵王跟前,像兔儿爷捣碓似地磕着头,说:“这回刺死太子偃师,立公子留做国君,一切全是公子过干的勾当。我已经把他杀了,请大王饶我这条狗命吧!”楚灵王看他这么低声下气的,心里倒也喜欢。司徒招又往前跪上一步,低声地,说:“当初贵国庄王惩办了夏征舒,灭了敝国。把敝国改为贵国的一个县。后来庄王听了别人的话又把敝国恢复过来,这实在是件可借的事!现在敝国的国君死了,太子也死了,公子留跑了,敝国已经没有国君了。大王不如把敝国仍旧改为贵国的一个县。这不光对贵国有好处,对敝国也有好处。您瞧好不好?”楚灵王说:“难得你说出这样儿的话来。这样吧,你先回去给我收拾宫室。”司徒招听了,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又磕了个头,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这个大卖国贼挺得意地吩咐手下的人打扫宫室。他一边指使着大伙儿,一边想:“陈国虽然断送在我手里,我可是第一个当了楚国的大臣。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些后来投降的人,当然全在我的手下了。我有这么大的功劳,楚王准得重用我,也许叫我当个县公。我一当上县公不是等于当了陈国的君主了吗?再说我是为了求太平才这么干的。我要是不投降,我们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呐!凡是有见识的人决不会骂我是个奸贼。就算做了奸贼,只要于心无愧就是了。当大人物的本来就得任劳任怨。”他越想越有理,越觉得自己是个明智的人物。
第二天,他一清早起来,亲身把宫室预备好了,然后催着陈国的大臣去迎接楚灵王。楚灵王到了陈国的朝堂上,所有怕死的大小官员都来拜见。他叫司徒招上来。司徒招得意洋洋地跪下,准备受封领赏。楚灵王对他说:“你的功劳可真不小!”司徒招挺谦虚地说:“哪儿,哪儿!”楚灵王接着说:“我本来想封你来着,可是大伙儿都抱不平,怎么办呐?这么吧:我就答应你昨天的要求,饶你一条狗命。让你到东海去吧!”司徒招好像迎头挨了一棍子,当时天昏地黑,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楚灵王派几个士兵把他押走。
公子胜和公孙吴拜谢了楚灵王的“恩德”。楚灵王对他们说:“司徒招和公子过虽然都消灭了,可是他们手下的人挺多。他们准得恨你们,向你们报仇。你们还是跟着我上楚国去吧。”这两位想借敌国的兵马来救本国的糊涂虫自己也当了俘虏。陈国就这么给楚国并吞,变成了楚国的一个县。陈国人眼睁睁地瞧着亡了国,只有连声叫苦。
相传祝英台是一个美丽又聪明的姑娘,她不但会绣花做针线活,还会读书习字。一天,她忽然想到外面求学去,但她又觉得自家是一个女子,单身只影地到外面求学,很有些不便,不如化装一个男子的好。于是她就穿上男人的服装,离开家乡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她到了那个地方,拜过“圣人”和老先生,便和那些同学厮见了。这些同学的当中,有一个名叫梁山伯的,在祝英台的眼里看来,他是一个极其可爱的少年,因为他不但相貌清秀,性情也温和,读书尤其用功。因此她和他的感情,一天天亲密起来。两人整日共案读书,联床睡觉,她虽然热烈地爱他,但防范却非常严密,常常把她的书箱安置在两个床头的中间,书箱上面,放着一盆水,并告诉梁山伯:“你睡觉的时候,要安分一点,如果在床上乱翻乱滚,把盆里的水弄泼了,我马上报告老先生,叫他责罚你!”
梁山伯听了她的话,只好规规矩矩的动也不敢动。因此祝英台在梁山伯面前始终没有露半点痕迹!梁山伯对祝英台虽那样要好,却毫不疑心她是一个女人,因为他本有些书呆子气,容易被她蒙混的。别的同学,更无从知道她的底细了。
祝英台虽然会瞒人,却瞒不过老师娘。一天,老师娘告诉老先生:“祝英台是一个假装男学生的女人!”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男人磕头,左膝先跪,女人磕头,右膝先跪!你不是看见祝英台初来那天拜圣人,右膝先跪么?” “那也不见得就是女人!”老师娘虽然这样凿凿有据地说着,老先生却没有半点怀疑。一天,老师娘请祝英台在她家里吃饭,拿酒把她灌醉了,在她身边着实地检验了一番,果真是个女人。
祝英台酒醒以后,知道自己的秘密被老师娘窥破了,打算立刻离开这里,回家乡去。梁山伯不知究竟,见祝英台忽然动了归心,未免感到别离之苦。于是千方百计地挽留她,但怎么也留不住。
当她走的那天,梁山伯恋恋不舍地送她,一直送了很远很远。当快要离别的当儿,祝英台很想叫梁山伯明了她的身世,使他钟情于她,好为两人将来的结合作准备,可是自己又不肯直截了当地说出,就打许多哑谜给他听。
当他俩正走着的时候,看见前面有两只鹅,祝英台指着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你前面有两只鹅,母鹅在前面走,公鹅在后面笑呵呵。”梁山伯听了,却不明了她的意思。
再走到前面,又看见有两只鸡,祝英台指着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前面有两只鸡,母鸡在前面走,公鸡在后面笑嘻嘻。”梁山伯听了,还是不明了她的意思。
再往前走,又看见空中有两只雁,祝英台指着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你看天空有两只雁儿飞,一个东来一个西,雁儿雁儿我劝你,你们最好不分离!”梁山伯听了,还是不明了她的意思。
“英台弟弟,我们快分别了,我心里真难过,你只是鹅呀,鸡呀,雁呀,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梁山伯凄惋地说着。
“好吧!我不说这一类的话了!你送了我这么多的路程,也该回去了。”
“英台弟弟。我真舍不得和你分别,还想再送你一程!”
“山伯哥哥,你待我真好,我很感激你!现在快分别了,我有几句要紧的话告诉你:你的婚事,不是没有定么?我家里有一个妹妹生得很聪明,样子和我一般无二,我回去后,定和我母亲商量,把她许配给你,想你也会愿意的,不过你要早点到我家里来一趟才好。”
“好极了!我一定到你家里去。”山伯答应着。
再走到前面,有一道小河横阻着他们的去路。祝英台看看缓缓的流水,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你看这河水不知深浅,你快向那个村庄里借一根竹篙子来探探看,我们好脱衣过去。”
梁山伯答应着,就往那附近村庄里去了。祝英台便趁着这时,脱下衣裳,独自渡过河来。一会儿,梁山伯跑得气喘吁吁地拿着竹篙子来了,见她已经站在对面的河岸整理衣裳,很失望地道:“英台弟弟,你为什么独自过去了?”
“山伯哥哥,对不起,我已经过来了,你回去吧,不必再远送了;只是我刚才告诉你的话千万不要忘记!”
英台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梁山伯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怅惘地目送她渐渐消失的身影。梁山伯回来以后,虽免不了离别之苦,但也没法,只照常埋头读书,这样一天天过下去,倒把祝英台临别的话给忘记了。
时光像流水般地过去,距离祝英台回家已经很久了。一天,梁山伯忽然想起祝英台临别约婚的话,于是就立刻动身,跑到祝英台的家里。进了门,向她家里的人说明来意,坐在大厅上等了多时,总不见祝英台出来见他。原来这时候,祝英台的父母,早把她许配给马家了,因此她不肯出来和他相会。可怜梁山伯抱着满腔的希望,竟落了个空!又失望,又气忿,不顾三七二十一,在厅前大闹起来,把厅前陈设的器具都打坏了。祝英台没法,只好从绣楼上跑了下来,和山伯会晤。梁山伯看见祝英台已经改变了以前的装束,宛然是一位天仙似的美丽姑娘!山伯才知道从前和他同案联床的祝英台原来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处女,才知道她从前所说的妹妹,便是她自己!就满面显出希求的神气问她道:“你从前和我相约的话,总还记得罢?”
“唉!我临别的时候,不是叫你早点来吗?如今可惜你来迟了!再也不要有什么梦想了!因为现在已经由家父做主,把我许给马家了!你要见我有什么用处?”
“唉,……”梁山伯含着满眶失望的眼泪,无可奈何回去了。
梁山伯回家以后,就害了相思病,病到快死的时候,只得央求母亲到祝英台家里问英台:
“对于他的病有没有什么可挽救的方法?”
“除非老龙头上的角,蜢虫颈上的浆,才能够治好他的病!”祝英台这样答复他的母亲。梁山伯的母亲回来,把祝英台的话告诉山伯。山伯觉得自家的病是无望的了。不多时,梁山伯真的长辞人世了。他临死的时候,告诉他的母亲:“我死了以后,定要把我的尸骸埋葬在马家到祝家的大路旁!”
那天,祝英台的嫁期到了,马家兴高采烈地来迎娶,祝英台坐在喜轿里面,刚经过梁山伯的墓旁,便喊声“住轿!”立刻跳下轿来,向墓前拜了几拜。忽听“忽啦啦”一声响,那坟墓突然裂开,英台趁势低头钻了进去,几个轿夫急忙伸手去拉,但已经来不及了!只拉下一块裙角,一放手就变成一只蝴蝶,随风飞去。那裂开的坟墓已迅速合拢了。轿夫没法,只得回去报告马家。马家就带许多人星夜来挖墓。不料挖开一看,只见一具空棺,有两只鸳鸯鸟从里面飞出,径直飞到马家屋子前面的树上,一只鸳鸯叫道:“马大郎,马大郎,昨天娶亲,今天为何不拜堂?”另一只鸳鸯叫道:“马大郎,马大郎,你好丑,昨天娶了亲,今天为何不吃酒!”
马大郎听了,好不气忿!就跳到水里淹死了。如今那江河里的“水广皮”,就是马大郎的替身。
那个拿住庆封的是楚灵王。他是楚共王的儿子,楚康王的兄弟。他原来叫公子围。楚康王死了以后,他儿子熊麇[jun一声]即位为楚王,拜他的叔父公子围为令尹,兼管军事。令尹公子围趁着楚王熊麇病着的时候,假意去看望,拿带子套在熊麇的脖子上把他勒死,又把熊麇的儿子杀了。熊麇的兄弟子干和子皙逃到晋国去避难,公子围自己当了楚王,就是楚灵王。楚灵王不愿意和晋国站在平等的地位,他要独自当诸侯的领袖。
公元前538年他发起开一个大会,叫列国的诸侯都上楚国的申城去[申,古国名,被楚所灭,在河南省南阳市北]。这是春秋时代头一回由楚国召集的大会。这时候,赵武已经死了,晋国的力量越来越差劲儿,只好让楚国去指挥诸侯。楚灵王对老大臣伍举说:“先头齐桓公会合诸侯来打楚国,他当了霸主。如今我当上了霸主,应当先去打哪一国呐?”伍举说:“齐国的崔杼跟庆封杀了国君,崔杼已经除灭了,庆封还在吴国躲着。吴国不但没把他治罪,反倒把朱方[在江苏省丹阳县]封给他。这明明是鼓励乱臣贼子。再说吴国三番两次地在咱们的边疆上捣乱,也应当去征伐一下。咱们不如拿惩办庆封的名目率领诸侯去攻打吴国,这不是一举两得吗?”楚灵王就叫大夫屈申率领着蔡国、陈国、许国、顿国[顿,在河南省项城北]、胡国、沈国的兵马去征伐吴国。吴王把接近楚国的朱方封给庆封,原来是叫他注意着楚国的动静。也是庆封一时大意,直到楚国兵马围住了朱方,他才知道。到了那时候,吴王也知道了,当即谁备开仗,屈申拿住庆封,他知道吴国已经有了准备,不敢再往里打,就带着庆封回去了。
楚灵王要在各国诸侯面前宣布庆封的罪名来显显自己的威风。伍举拦着说:“自己没有过错,才能说人家的过错。大王当面指责他,也许会叫他讥笑。”楚灵王说:“他还敢吗?”他就叫人把庆封绑上来,逼着他承认自己的过错,叫他说:“各国大夫听着:你们可别学我庆封这样儿。我杀了国君,还自鸣得意地当了相国!”庆封就大声嚷着说:“各国大夫听着:你们别学楚公子围的样子,他杀了国君,自立为王,还自鸣得意地想当霸主!”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暗笑的。楚灵王又羞又恼,叫人立刻把庆封杀了。
转过年,到了公元前537年(周景王8年),吴国的国君夷昧为了楚灵王打到朱方来拿庆封,就发兵去打楚国,还夺了三座城。楚灵王立刻召集蔡、陈、许、顿、沈、徐[徐,在安徽省泗县北]这几国一块儿去打吴国。吴国的一个邻国叫越国[在浙江省杭州市以南和绍兴一带的地方,后来扩张到江苏、浙江两省全部和山东省南部],国君允常为了吴国从前侵略过他的边界,也派了士兵帮助楚灵王。楚灵王带着大军进攻吴国。吴国早就有了准备,居然把楚国的大军打败。楚灵王丢了脸,垂头丧气地回去。
第二年,楚灵王又派大将去攻打吴国,没想到又打了个败仗。就在这一年(公元前536年),郑国的子产用金属铸了一个很大的宝鼎,他把郑国的刑法一条一条地铸在鼎上,这个鼎就叫“刑鼎”。刑鼎一铸成,不但郑国的贵族和守旧派都反对,就是在列国当中也有不少人批评子产。他们认为刑法一经公布,老百姓心里有了底,就用不着再怕贵族和长官了。老百姓只看刑鼎上的条文,不看贵族和长官的脸色,这就是不分上下尊卑,那还能治理老百姓吗?子产可坚持着说:“我为的是救世!”原来郑国注重商业,可是贵族一向随自己的心意,利用刑罚压迫商人和新兴的土地所有者。这对于郑国是很不利的。子产公布了法律,使贵族不能为所欲为地欺压商人和地主,他们把刑鼎看作是保障他们利益的“铁券”,因此,更加向着子产了。
郑国铸刑鼎的消息传到楚国,楚灵王就知道要铸这么一个大鼎,需要大量的金属,还得使用一些极大的鼓风的玩意儿。这是个非常巨大的工程。他要在各国诸侯面前夸耀楚国比别的诸侯国强,非干些比铸刑鼎更伟大的工程不可。他就大兴土木,盖成一座顶大的王宫,叫章华宫。这座宫的四周大小,大得好像一座城。中间砌了一个高台。这座高台叫章华台,又叫三休台,意思就是说,这么高的台,从头一层走到台顶上,一口气走不了,得要休息三回,所以叫三休台。三休台的旁边,又盖了好些房子、亭子,种上花草树木。这个宏大精美的王宫完工之后,楚灵王打发使臣上各国去报信,请他们来参加新宫落成典礼。
章华宫又有个名字,叫细腰宫。为什么叫细腰宫呐?原来楚灵王以为人的美不美全在腰身。在他眼里看来,腰越细,越好看。他就挑选了一批腰身顶细的美人儿住在宫里。因此,这座宫叫细腰宫。宫里的美人儿自然是一个个身材苗条,细得够标准的了。为了要讨楚灵王的喜欢,恨不能把腰勒得像马蜂似的。大家伙儿除了勒腰之外,还得挨饿,少吃饭。这种风气就好像传染病似地传出去,不光太太、小姐们喜爱蜂腰,连朝廷中的大臣们也都用带子把腰身勒细了,才去上朝。楚灵王见了,高兴得了不得。
楚灵王的章华宫居然叫晋平公眼红了。他对大臣们说:“蛮族楚国拿富丽堂皇的宫殿来号召诸侯,难道我堂堂晋国反倒落在蛮族后头吗?”大夫里头有人反对,说:“诸侯的盟主应该拿德行来号召诸侯,不应该拿宫殿去向各国夸耀。别人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正是他不好的地方,咱们怎么还去学他呐?”这种不对胃口的话,晋平公哪儿听得进去。他还是大兴土木,盖起宫殿来,还要比三休台、细腰官盖得更好看,更精致,那才显得出晋国比楚国强。
为了国君个人的享乐,盖一座巨大精致的宫殿,浪费财物且不说,还不知道得要逼死多少人,荒废多少田地。为了这个缘故,大兴土木的事多半都是暴君下的。晋平公为了盖宫殿,害得人民怨天怨地,背后免不了有人说话。
有一天,天还不怎么亮的时候,有几个老百姓坐在石头上正在议论朝廷,可巧有一个官员打这儿经过,他们就躲在石头后头,一声不言语,让那个官员过去,然后再说。那个宫员只听见说话的声音,可没瞧见说话的人。他认为石头说了话了,就跑去报告晋平公,晋平公纳闷起来,问那时候顶有名的音乐家师旷,说:“石头能说话吗?”师旷有心要规劝国君,他说:“主公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弄得人民叫苦连天。可是他们又不敢随便说话,这股怨气没法发泄。这没法发泄的怨气附在石头上面,石头就说起话来了。”晋平公知道失了民心,打这儿起就闷闷不乐。
晋国的宫殿完工的时候,各国诸侯也都去庆贺,弄得楚灵王一肚子的不高兴。他对大夫伍举说:“我盖宫殿,晋国也盖宫殿,盖得比咱们的还好。这不是成心跟我呕气(现作“怄气”)吗?再说,咱们新宫落成的时候,庆贺的人少,晋国新宫落成,庆贺的人多。这不是叫咱们难堪吗?我想不如发兵打到中原去,也许能够把楚国的威望争回来。”伍举回答说:“光是进攻中原不能叫人佩服。要打仗一定得征伐一个有罪的国家,才有名目。”楚灵王说:“哪个国家有罪呐?”伍举说:“蔡国的公子杀了君父,已经九年了。不能不去征伐。再说,蔡国在楚国的旁边,要是这回出兵能够把蔡国的土地拿过来,这对楚国更有好处。”楚灵王就决定发兵去打蔡国。
公元前548年(周灵王24年),莒国的黎比公亲自上齐国去朝见齐庄公。齐庄公大摆酒席,叫大臣们都去招待黎比公。偏偏齐国的相国崔杼[zhu四声]没去。他打发人向齐庄公告病假。齐庄公听说崔杼病了,反倒暗自喜欢。他又能去会见棠姜了。
第二天,齐庄公带着四个卫兵亲自上崔府去看崔杼的病。崔家的人对齐庄公说:“相国的病挺重,这时候刚吃了药,在书房里躺着。”齐庄公一听崔杼没在内房,就一直跑进去。四个卫兵紧跟随着。内侍贾举小声地对卫兵们说:“主公的意思你们还不知道吗?他去会见相国夫人,你们进去多不方便呐。我说,你们在外头伺候着吧。”贾举安排好了那四个大力士,就跟着齐庄公进去了。齐庄公进了中门,贾举就跟着进了中门,齐庄公进了内门,贾举就关上内门。齐庄公进了内房,就见相国夫人棠姜迎上来了。
那棠姜是崔杼的家臣东郭偃的姐姐,起先嫁给了棠公,所以叫棠姜,生个儿子叫棠无咎。棠公死了以后,棠姜再嫁给崔杼,生个儿子叫崔朋。东郭偃和棠无咎都做了崔杼的家臣。崔杼还特意嘱咐他们好好地辅助崔朋。不料齐庄公见了棠姜就爱上了她,跟她有了来往。他跟棠姜的事慢慢地给崔杼知道了。崔杼就盘问棠姜。棠姜真叫直爽,一点不藏私地说:“是啊!他是国君,要怎么着,就怎么着。叫我一个女人可有什么法子呐!你不能保护我,害得我受了人家的欺负,还怪我吗?”崔杼说:“得了!过去的事别提了。你既然不是情愿受人家的欺负,咱们就应该想个报仇的法子,才是道理。”可巧齐庄公近身服事的内侍贾举为了一点小事给齐庄公抽了一百鞭子。崔杼就拉上了他,暗中商量好,要一块儿出这口恶气。
这天,棠姜过来迎接庄公,刚要说话,一个丫头跑来,说,“相国嘴里发苦,要喝蜜汤。”棠姜跟齐庄公说:“我去去就来。您先躺一会儿吧。”说着,她跟着丫头出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就听见外头一阵乱哄哄的声音愈来愈近。他忙着喊贾举,没答应。又往窗户外一瞧,只见一大群士兵围上来了,吓得他连忙跑出去。可是前后的门都锁着。齐庄公打破了一扇门,一看,也没处可跑。他就跑到一个台上。一会儿工夫,台底下的士兵就围满了。齐庄公对他们说:“我是你们的国君,放了我吧。”棠姜的儿子棠无咎说:“我们奉了相国的命令来捉拿淫贼,哪儿有这样儿的国君?”齐庄公说:“我跟你们起誓,决不为难你们,请相国来吧!”棠无咎说:“相国病着不能来,你还是放明白点,自个儿动手吧,别再丢脸了!”齐庄公没法子,只得跳到临近的屋顶上,打算从那边逃跑。棠无咎一箭射中了他的大腿,齐庄公站不住,从房顶上掉下来。士兵们就是不杀他,他也活不成了。
那边几个卫兵,早就由东郭偃请他们喝酒,把他们安顿了一下。接着乱杀一阵,死的死,逃的逃了。
齐庄公平时对有些臣下很有交情。他们听说齐庄公给崔杼杀了,也有自杀的,也有躲在家里不出来的。只有晏平仲跑到崔杼的家里,扑在齐庄公的大腿上,哭了一顿。棠无咎对崔杼说:“砍了他吧!”崔杼说:“他有点小名望,杀了他,叫人家说话。”晏平仲出来,他手下的人对他说:“国君给人杀了,大臣中有跑到外国去的,有死了的,您打算怎么样?”晏平仲把国君和国家区别开来,他说:“我以国家社稷为重。要是国君是为了国家社稷死的,我应当一块儿死。要是国君是为了私人的事死的,我何苦白白塔上一条命呐?”他不怕人家说什么,仍旧跟崔杼、庆封这些人上朝办事。
崔杼、庆封、晏平仲几个人立齐庄公的兄弟为国君,就是齐景公。齐景公和留在齐国的黎比公订立了盟约,让他回去。崔杼一面打发使臣带了好些礼物上晋国去求和,一面又叫太史伯记录齐庄公的事情,说:“你一定要写:先君是害病死的。”太史伯听了崔杼的话,就反对说:“按照事实写历史,是当太史的本分,哪儿能颠倒是非,捏造事实呐?”崔杼没想到一个史官,没有权势,没有兵器,只凭着一枝笔,也敢跟他为难。他挺生气地问他:“你打算怎么写呐?”太史伯说:“我写给你瞧吧。”崔杼等他写好,拿来一瞧,上头写着说:“夏五月,崔杼谋杀国君光。”崔杼可火儿了,对他说:“你长着几个脑袋,敢这么写?重新写吧!”太史伯说:“我虽然只有一个脑袋,可是你叫我颠倒是非,我情愿不要这个脑袋。”崔杼就把他杀了。
太史伯的兄弟仲继承他哥哥的位置。崔杼要看看这位新的太史是怎么写的。他就递了上去。崔杼一看上头写着:“夏五月,崔杼谋杀国君光。”崔杼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想不到天下竟有这样不伯死的人。他气哼哼地说:“你难道没瞧见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你不怕我也把你杀了吗?”太史仲面不改色,冷笑着说:“太史只怕不忠实,他可不怕死。你就是再把我杀了,难道说你还能把所有的人都杀了吗?”崔杼不再废话,吩咐一声,把他也杀了。第三个太史叔还是不屈服,也给崔杼杀了。崔杼一连杀了三个太史,虽然气得了不得,可是也挺怕他们。等到第四个太史季上任,崔杼把他写的拿来一看,上头还是那一句话。崔杼说:“你不爱惜性命吗?”太史季说:“这是我的本分。要是贪生怕死,失了太史的本分,不如尽了本分,然后死去。请您也要想开一点,就是我不写,天下还有写的人。您不许我写,您可是不能改变事实。您越是杀害太史,越显出您的不是。”崔杼叹了一口气,说:“我为了保全国家社稷,没有办法才担了这谋杀国君的名分。懂事的人总会明白我的心的。”他就不杀他了。
第四个太史拿着写好了的竹简[那时候还没有纸,文字是记在竹片上的]出来,路上碰见了南史氏抱着竹简和笔迎头走过来。他说:“听说三个太史都杀了,我怕你也保不住这条命,我是准备来继承你的。”太史季把写好了的竹简给他瞧,南史氏才放下心,回去了。
林黛玉究竟有多美?我们没有见过,可薛蟠见过。《红楼梦》第二十五回,宝玉和凤姐中邪祟,当贾府众人乱成一锅粥时,薛蟠却冷不丁被林黛玉的仪容所勾摄:“忽一眼瞥见了林黛玉风流婉转,已酥倒在那里。”古往今来的绝色美女不少,艳倒一片的有之,倾国倾城的有之,让人目瞪口呆的有之,叫人茶饭不思的有之,但能把一个男人招惹得通体酥软、神魂颠倒的,也只有林黛玉了。
林黛玉长得什么样?曹雪芹没有全盘托出,只是在第三回中写到了她眉毛和眼睛:“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眉头微皱,眼角藏泪,寥寥数语,就使林黛玉多愁善感的神态表情跃然纸上。林黛玉体态如何?作者同样没有浪费太多的笔墨,只是在第八回中提到林黛玉去梨香院看薛宝钗时,是“摇摇的走了进来”。“摇摇”二字,就足以刻画出林黛玉体态的娇小和怯弱。看来,对一个人的“神态”刻画,比简单的“形态”描写,使读者更具真实感和想象力。
林黛玉有多么美?第三回王熙凤夸她“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宝玉看她“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第二十六回作者写到:“原来这林黛玉秉绝代姿容,具希世俊美,不期这一哭,那附近柳枝花朵上的宿鸟栖鸦一闻此声,俱忒楞楞飞起远避,不忍再听。”“标致”、“娇花照水”、“弱柳扶风”、“绝代姿容”,以及那“落花满地鸟惊飞”的神来之笔,既让读者领略到了林黛玉天仙般的娇容秀体,也感受到了她斜风细雨般的风流气质,使林黛玉娇弱而又柔美的形象深深地闯进读者的心扉。
如果用一个词汇来形容林黛玉的容貌和体态,“风流”二字无与争锋。林黛玉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风流”,是与生俱来的,是如影随形的,是挥之不去的,除了薛蟠看到她的“风流婉转”外,作者在前文中曾多次提及。如第三回林黛玉进贾府时,众人看到的“黛玉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在第五回对太虚幻境中秦可卿的描写中,也间接提到黛玉的形容,“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风流”有多种解释,但薛蟠所看到的“风流”,则是专指用林黛玉仪态迷人的“风韵”。
林黛玉的“风流”或“风韵”,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的病症和瘦弱。因为有“不足之症”,才使她变得更加瘦弱;因为瘦弱,才更加激活了她的病情。但凡美人,身上总会存在一定的缺陷。如脂砚斋提到的“太真之肥,飞燕之瘦,西子之病”,古代几个名号响当当的美女身上无不存在一种难以抗拒的“缺陷美”。而林黛玉一人兼得“病”和“瘦”两项,且“病”和“瘦”与她的仪容体态相得益彰,显得极其自然、和谐和统一。正是因为“病”且“瘦”,才越发反衬出林黛玉柔弱、轻盈的古典之美,和超凡、脱俗的风流仪态。
林黛玉的“风流”,是一种集仙女神韵、西施病容、淑女婉转、才女气派于一身的洒脱和灵动。她的美,融古往今来之秀美,集仙界凡间之灵慧,比“沉鱼落雁”和“闭月羞花”更胜一筹。此外,他那信手拈来的才情,超凡脱俗的气质,巧舌如簧的伶俐,可爱可恨的心性,每一项都可以让人为之仰慕,为之倾倒。而呆霸王薛蟠是个地地道道的俗人,是个“恨不能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刻之趣兴”的“皮肤淫滥之蠢物”,所以他只看到了林黛玉的娇容秀体和风流婉转,实在可惜。不过,通过薛蟠那不经意的一瞥以及酥倒在地的滑稽表现,再次把林黛玉那种雅俗共赏的风流气质推向了极致,这才是曹雪芹用笔的真实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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